【扬帆原创】扬州“红楼宴”:珍馐美味“江湖”再现

2019-12-14 18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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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玉爱喝的“酸笋鸡皮汤”,刘姥姥啧啧称奇的“茄鲞”,薛姨妈的私房菜“糟鸭掌”,还有鸡髓笋、牛乳蒸羊羔、茄鲞、玫瑰卤子、木樨清露、鸡皮虾丸汤、胭脂鹅脯......如今这些《红楼梦》中令人垂涎三尺的珍馐美味,已经从经典中“复活”,它们以“红楼宴”的团名出道,华丽出现于淮扬菜“江湖”之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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扬州“红楼宴”


《红楼梦》,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,在这部鸿篇巨制中,作者曹雪芹用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篇幅,描述了众多人物丰富多彩的饮食文化活动,而其中的饮食文化和扬州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。


曹家在南京、扬州定居近60多年,饮食就多为淮扬风味。而曹雪芹的曾祖母为康熙乳娘,祖父曹寅幼年还曾为康熙侍读,与皇家过往甚密。曹雪芹小时候便跟随曹寅到淮扬地区生活,耳濡目染皆为淮扬佳味,这也为日后创作《红楼梦》积攒了许多饮食文化素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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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红楼梦》剧照


待曹雪芹成人,曹家家道中落,便开始创作《红楼梦》,以“声色饮馔之幻”来演示人生哲理,加上他对淮扬烹饪文化素材驾轻就熟,信手拈来皆成雅丽,令人叹为观止。


大宴、小宴、盛宴;午宴、晚宴、夜宴;中秋宴、端阳宴、元宵宴......通过各种各样的宴集,曹雪芹不仅为读者提供了一张未穷尽的美食单,更重要的是为日后创造了一个完整的红楼饮食文化体系。

   

《红楼梦》问世约200年后,积极着手挖掘红楼饮食文化的是文化学者冯其庸、李希凡。20世纪70年代初期,冯其庸、李希凡先生通过《红楼梦》的描述,推论红楼菜当属淮扬风味,而红楼宴的开发责无旁贷地落在扬州烹饪文化界的肩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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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5年冯其庸先生初到扬州,住在西园饭店,曾对当时饭店经理杨礼莘建议恢复研制“红楼菜”,但并没有行动。不久,丁章华接任西园饭店总经理,她一上任,就认真酝酿这件事,经过多次试制,菜的质量愈来愈高。但如何把握扬州红楼宴的核心,使之源于书本,又能用于实践,还不偏离《红楼梦》,这是丁章华和师傅们面临的一道难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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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8年深秋的一天晚上,冯其庸先生在品尝红楼宴后说:“做红楼宴,最重要的是,第一不死掉书袋子,第二重点在好吃,其次才是好看。书中提到的应该做,书中没提到的也可以做,扬州菜中好吃的都可以做。书中虽然没有一份现成的菜单子,但提及的食品却有近两百种之多,这给开发研制创新留下了巨大空间。”

 

有了冯先生的一席话,西园饭店的师傅们跳出了书本,精心研制大胆创新,终于开发出了好吃好看又富有“红意”的红楼宴。

 

1. 翡翠羽衣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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翡翠羽衣出自《红楼梦》第六十回:芳官吩咐厨房柳嫂子,要为宝二爷做一道凉凉酸酸的素菜。此时正值初夏季节,可供取用的只有初生的嫩黄瓜,按照凉凉酸酸的要求,厨师就做了一道“糖醋黄瓜”翡翠羽衣。这道菜既美观又可口,大师用蓑衣刀法将新鲜的黄瓜切成均等的薄片,形似翡翠,脆嫩清香。

 

2.油炸骨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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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红楼梦》第八十回中写道,薛潘媳妇金桂素日最喜啃骨头,“每日务必要杀鸡鸭,将肉赏人吃,只单是油炸的焦骨头下酒。”将骨头在油锅中炸到焦香,这样的烹饪手法显然已经不符合现代人的饮食习惯。西园的厨师们于是将骨头换成了小肋排,经过小火煨制,数次油炸,佐以糖醋汁或椒盐,不仅味道爽口,更符合现代饮食要求。

 

3.叉烧鹿肉


在《红楼梦》第四十九回中写道,宝玉一行人生烤鹿肉,“只见老婆们拿了铁炉、铁叉、铁丝来,李纨道:‘仔细割了手,不许哭!’”,原著中的烤鹿肉,单单只是用铁叉子、铁丝叉起来烤,西园的厨师们经过反复试验发现,这样烤出来的鹿肉又干又柴,于是决定将鹿肉先腌制再改刀,最后入烤箱,反复试验调控时间之后,烤出来的鹿肉油脂饱满,鲜嫩多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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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蚌怀珠


除了以上的改良菜肴,姥姥鸽蛋、叉烧鹿脯、太君酥......一道道精致典雅的菜肴也纷纷从曹雪芹的“梦”中复苏,重回扬州。就在西园饭店成功研制出“红楼宴”之后,扬州、北京等多地餐饮界也逐渐掀起了开发创新“红楼宴”的浪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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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经过三十年多年的研究和推广,扬州红楼宴已经形成了完整的饮食体系,最终确定的红楼宴分五个组成部分上菜。第一部分为“大观一品”,以三个色彩缤纷、造型美丽的拼盘组成品形,所谓“有凤来仪”、“荷塘清趣”、“蝴蝶恋花”,这样一道有观赏性的拼盘,体现了淮扬菜出神入化的刀工和无处不在的精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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糟香舌掌


红楼宴第二组成部分,是“贾府冷碟”。这虽是吃大菜前的略助品茶、谈资小吃,也很讲究造型,色香俱全。其中几道菜,如糟香舌掌、胭脂鹅脯、美味茄鲞,都在《红楼梦》家宴中出现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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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衣穿珠


红楼宴第三组成部分,名为“宁荣大菜”,在《红楼梦》中写了不少宴席,却没写过什么“大菜”。扬州红楼宴根据小说所写到的荣府所食菜系中的特点,以及他们的习俗口味,并融合扬州菜的美味,开发和研制了宁荣大菜,其中蕴含着文化意味的创新。如“老蚌怀珠”传说是曹雪芹自己创新烹制的一道拿手菜。“白雪红梅”(雪底芹芽)是为纪念曹雪芹对烹调艺术做出的贡献开发的菜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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蟹黄小饺


由于《红楼梦》中细写的菜肴多是家宴和便宴,因此书中写的最多的是红楼宴第四组成部分:“怡红细点”,如“晴雯包”(豆腐包子)、松瓤卷、萝卜丝饼、天香蜜藕等菜点,造型玲珑剔透、珠玉纷呈、精致美观,充分显示了贾府细点的特点。

 

第五组成部分“红楼鲜果”,其中包括《红楼梦》中提到的许多品种水果,如猕猴桃、枇杷等,书中还提到一个谜语“猴子身轻站树梢”打一水果,即荔枝,同时也有暗示树倒猢狲散的意思。

 

五大部分,多种滋味,红楼宴的文化内涵和审美意识得到了众多文化学者和食客的认可,红楼宴已然成为了淮扬名宴中的精品,也成为了扬州开展公共外交的一个重要品牌。如今,依然有很多食客来到西园饭店的品尝红楼宴。机缘巧合的是,扬州西园饭店的前身西园行宫,正是康熙南巡时,由时任江宁织造的曹寅,也就是曹雪芹的祖父主持修建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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扬州红楼宴,吃是美食,品的是经典,感悟的是历史。在这里,复活的不仅仅是当年大观园里的味蕾感受,还有三百年延续至今的五味悲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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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者:
来源:
编辑:刘颖